他其实是有意想要把这项任务交给周愉,谁让人家是知识分子呢对吧,能者多劳么,我编曲来你作词,这很公平。
于是有一天夜里,盖因蹬蹬蹬地从阁楼的练歌房里跑下来,来到正在餐桌边做演算作业的周愉身旁,把脑袋从他的手臂中间挤进去,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怎么了?”周愉的思路不停地在纸上写下某个函数的空间卷积,左手从膝盖上的小狗崽脑袋上拿开,揉了揉盖因的脑袋。
“我又写完了一首曲子。”青年举起手中的曲谱,“我很喜欢它,但是……想不出词来……乔伊,帮帮我!”
周愉停下笔,看了一眼对方那琥珀色的通透大眼睛,然后接过曲谱通读了一遍。
这全程,盖因就像是在等老师批改作业的小学生一样忐忑。
“我看完了。”
“你觉得怎么样?”
“没看进去,我满脑子都是数学。”周愉实话实说,通常情况下他的读谱能力都能够让他直接把谱子或者和弦转换成音乐,但不包括现在,他大脑中90%的CPU依然沉浸在非欧几何和傅里叶函数当中的时候,“你想要表达什么直接说。”
“呃,什么?”盖因懵了一下。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我上次能帮你填词是因为那是我们共同的经历,我可以把我的部分填充进去,那么你在创作这首歌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我首先得知道中心思想,然后才能填词。”
“唔……”盖因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心理活动,“我在想你。”
“再具体一点,用描述性的词汇。”周愉又开始动笔打草稿,一串串令盖因眼花缭乱不知所谓甚至闻所未闻的数字符号跃然纸上。
“……我在想象着你做数学题的样子,我是说,尽管我看不懂题目,但是你微微皱眉的专注表情实在是太性感了,有时候我很想一直这么看着你,但是又怕打扰你,我一个人在阁楼很孤单又很无聊,然后我就……写了这首歌。”
“然后你就写了这首歌?”周愉复述了一遍这句话,他拿过曲子,在其中一个吉他的上升琶音上画了一个圈,“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突然来了……”青年的眼神虚了虚,“灵感。”
周愉挑了挑眉,又指了一下这一段吉他solo最后的震音,“那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