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死前,这人的血手掌在窗纸上抹了一下,将窗纸戳出了一个小小的破洞,才抽搐着滚落在地。
拉长的暗影投射在了窗纸上,简禾能清楚地听见尸女食肉的咀嚼声,头皮和全身都炸起了一阵战栗的鸡皮疙瘩。
温若流单膝跪地,凌厉的双目一直没有离开过那窗纸的破洞,手缓缓摩挲着那把今晚才重新上过弦的弩。
倒在外面的人已经没了气息,尸女食饱喝足,却没有离去,反而趴在在窗纸上,嗅着那气息。
简禾心脏一紧。
窗纸上沾了那人的血,还破了个洞。现在就怕这东西不离开,心血来潮要进来这屋子中探探。
不多时,她的猜测应验了。那微微耷拉着的纸洞前,一只浑浊发红的眼珠贴了过来,直勾勾地朝漆黑一片的屋中探看。湿冷的雾气阵阵喷薄在纸洞边缘,使得薄纸一直在微微颤抖。
明知这么暗的光线下,它并不能看见自己,可在对视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底还是炸起了一阵毛骨悚然之感。
祸不单行的是,老天爷并没有听见她“别进来”的祈祷。一条滴着血沫的长舌从洞中伸进,轻轻绞住了横埂在门后的木闩。
“咣”一声轻响,门闩坠地。两扇木门缓缓地打开了一条小缝,一个泛着恶臭的黑影飘了进来。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清晰地看见这玩意儿长什么模样。它以溺水之人为食,自己的模样也长得像腐尸,肿胀发蓝、略微起皱、泛着湿润水光的皮肤,双臂很长,直垂过膝,指甲发黑尖锐,指缝间有蹼,手上还拎着一块不知道从哪儿撕下来的肉。
它的头上粘着稀稀拉拉的湿漉漉的黑发,一张松弛而耷拉的面皮上,皱纹满布,双目浑浊,没有眼皮,一张横裂的血盆大口,长舌悬挂在外,滴滴答答地淌着血。
温若流瞳孔微缩。简禾亦是冷汗直冒,捂住了自己的鼻唇,以求减轻被它发现的可能性。
说起来,这玩意儿长得也太恶心了吧,犹如青蛙和人杂交出来的物种。
不知怎的,那东西竟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锁定了他们的方向,饥肠辘辘地盯着简禾。
简禾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不可能,他们在下风的方向,它怎么会那么快就发现他们?
……对了,她现在正处在生理期!
虽然不是同一种意义上的血,但对于尸女而言,同样是一种极大的刺激。无论她躲到哪里,都会被发现!
尸女晃晃荡荡,慢慢地将身子也拧了过来。说那迟那时快,温若流单膝着地,微微眯起眼睛,一支尖锐的弩|箭飞弹而出,一下子就扎进了它额心软绵绵的肉里!
月光微微转明,简禾这才惊讶地发现这东西的额头本来就是带伤的,估计就是被流浪汉用砖头拍打过的那一只尸女。
尸女凄厉地尖叫了一声,长舌猝然绷直,甩向了他们。温若流分毫不避,又放一箭,这下箭头直接穿透了它的舌头,将它整个狠狠甩飞,钉在了背后的地上,抽搐了好一阵子。
温若流的指腹被锋利的弩弦割得轻微发红,往箭筒一摸,已经空了。那日林家庄的弩|箭都来不及捡回来,这些都是他在闲暇时磨出来的,只有两支。
简禾道:“我们快走吧,要躲也换个地方躲,这里不安全了。”
有两只尸女跑出去了,如无意外,现在庙中还有一只活着,找到这里是迟早会发生的事。
温若流伸手将衣柜的门拉开,阿廉正抱膝坐在里面,正要将人抱出来,简禾却忽然拽住了他的手臂,紧张地看向了走廊的另一面。
长长的纸窗上,浮现出了另一条瘦长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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